【週一實踐】反思油價調漲:避免再製順從的階級

阿都拉宣佈石油調漲約41%的當天,惹得衆人怨怒。他還透過軟性的政治修辭，試圖勸服人民要從個人做起，改變自我的生活方式。「凡事得小心花費、避免浪費」，才是當下面對環境改變的「正確」態度。這種老套過時的藉口早已被聰明的人民所提前忽視和取消(這裡所談的提前取消，是一種早已被我們習慣性地排除在潛意識之外的忽視,而不是一種有意識的選擇結果)，直接當作無用的應對策略，丟進記憶的垃圾桶裏。

一項公共政策的決定，尤其是在假民主真威權的政府中，更能顯見其由上而下的強大力量，同時且全面地影響各階層百姓的生活。要求人民採用「改變個人生活態度」的策略，來面對效力龐大廣泛的公共政策，簡直就是笑話。隨便想想生活中的例子，就可發現此一策略的不通。我們——尤其是城市人民過度仰賴私家汽車，其實是國家政府單位規劃公共交通設備不周的人爲結果(我有時懷疑公共交通不完備可能是一個刻意的結果，有利於刺激私人交通產業的銷售量)。倘若今天要節省石油消費，人民可選擇的現成替代方案是什麽?改搭永遠不准時的公共巴士？

國家領導人的建言無效，人民只好自保地到加油站排隊，享受1.92的最後優惠。弔詭的是，同時也是我們真正要嚴正以待的是，這種本是對政策不理會、不相信的聰明，最終卻反過來強化了人民對無能政府的「順從」，讓即使再暴力、看似再無智的掌權者始終能夠順利推行他的政策。政策可否改變，往往只能寄望不同派別的政治人物，是否能夠鬥爭成功的意外收穫。

當我們認爲「改變個人生活態度」的策略是無稽之談，而漠視政府提出不妥當的公共政策時，我們最終也不過是複製了同樣的策略，直接跳過明明影響深遠的公共政策不談，再度陷入了「人定勝天」的宿命圈套制之中，順了掌權者的意。

堅持樂觀的生活態度是對的，但或許我們該重新反思早被我們不假思索地提前忽視，檢視看看改變和瞄準的方向:是形塑日常生活的公共政策，還是容易飢渴的油箱？

張溦紟
『At 25@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