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才想起今天得邀請嘉賓上場,一時情急,也顧不得還要趕稿的她,"禮貌中帶點粗暴"的(要求)邀請她寫稿。自新紀元媒體系下半年開始,我們度過了很多個"一起"。一起辦新聞自由日研討營、一起參與辯論社的工作、一起進入世新口傳、一起修很多關於族群、關於性別的課程、一起進入台大念社會所.......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個很多的"一起"是以知性對話爲主,感性友誼為輔。我們最近的最新默契,是不要連續超過三天因爲各種原因而不聊天。我們最近曾經試過因爲生活合作業太忙而在同一間房子裏擦肩而過,結果第四天碰面的時,竟然就聊到淩晨四點而久久不能恢復體力。此文取名為<她她>,文章内容記錄了近期以來很多的想法對話。這樣的對話是我們最珍惜也是盡力去維護的,一部分是難得遇上相同成長背景又能夠討論知識的對象,更多是因爲習慣、依賴。祝你閲讀愉快~~~
張溦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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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潔.[她她]
昨晚11點左右,聽到「急促奔跑」的聲音,面帶欣喜的表情,她告訴我這次星光的主題是嘉賓上座……
我馬上反應:不行!我還在趕另一篇稿子……
她就「唬爛」加「耍賴」: 你是我現在可以馬上動員的人,題目都可以,不管啦……我的抗議消音了……她就這樣雀躍地快速離開我房間。我強調一次,她的雀躍開心絕對是因爲少了一份要做的事情,而我莫名多了一件不在計劃中的事……
現在的我就這樣乖乖地在電腦前開始胡亂地打字,一邊想著這就是我們之間一種相處方式。或許說是種默契?
可是題目是什麽?要寫什麽呢……
昨天的下午茶,是我們第一次的兩人讀書會,談著巴基斯坦、斯里蘭卡的殖民統治結束,一知半解地想從中找尋馬來西亞的影子;說著傅軻的肉體政治經濟學、權力微觀物理學、司法公開處決形式的變化……
對於讀書,必須自我反芻、對話,知識可以是内省之後的一種内化詮釋;也可以是種與他人互奏之後的和絃曲或者變調的曲目。學習/閲讀是孤獨的過程,這是我們曾經為離開家鄉進入異鄉求學過程的註釋。
扎實的讀書方式,必須盡量從原典(兩種語文對照看)閲讀,找出關鍵字作glossary,寫筆記作summary,再利用glossary與summary串出核心概念,有力氣的話再找「大咖」(著名學者)的二手詮釋……通常如果可以完成第一步驟,完整地讀完書已經是不錯的進度。為這樣的學習進度,我倆每每心有慼慼焉:那個過程方法很重要,礙于時間不夠、事情太多、偶爾毅力不足,一直就如此半天吊……
我問:不然我們一起把傅軻的筆記弄出來,ok嗎?
她說:好。我弄第一章……
閲讀雖然大部分孤獨,互補與對話卻偶爾為這段不小心就變得很宅的讀書過程,帶來一點衝擊與彩色……
對於客居異鄉的我們,碰上臺北的街頭運動,無論是參與姿勢或旁觀位置都顯得有絲尷尬、曖昧與無措……一不經意就變成最前綫、成爲焦點的一部分……
她:我覺得你對於運動這部分的參與比我更熱情與直接。
我:因爲你是思考先行、多想些……我認爲ok的,就想要參與了。
她:面對這樣的運動,認同的位置是什麽?是因爲這是一場學運,所以要參加?還是因爲訴求本身就無國際之分,認同它就可以參與?
選擇從傳播系跨向社會系,那個時候的期待是希望為「實踐」找到出口。個人的認同與依歸往往立足于社會實踐的過程,個人與社會的連帶關係不是直綫性,而是雙向,總是指向他人的……
面對「空有理論(知識),缺乏實踐」的焦慮,對於社會實踐的渴求難以掩飾。
她:對於社會運動……總是有種莫名的迷戀……
我:我覺得知識會欺負人,比較能掌握知識、表達知識的人可能總是無形地欺負相對弱勢的人……
突然領悟,覺得「知識欺負人」的想法其實是回歸到自己無法轉化知識的能力有關,如果認清「知識總是特屬於某階級社會位置的人」,那麽知識的傳播與吸納本然就難以有個水平式地橫向發展。處於有知識加持、培力的人,如何轉化與擴散知識,賦權於他人,作到知識不獨佔的位置,讓天秤的位置可以平衡些。
社運的參與,某種程度像似在填補那塊「缺乏實踐」的焦慮。一種補償的心態沒有什麽對錯問題,問題是若僅僅只是補償心態,那對於實踐而言就太單薄。更爲警覺地是補償的心態可能轉化為另一種變相的殖民者心態。
她:不管是過去新院媒體系的事情,還是現在新院風波的事情,我認爲那是必須去作出回應的事情,這是我的原則。不是單純因爲曾經是媒體系學生、新院校友情感面的問題,而是要想辦法從現階段這個位置所獲得的嘗試回饋原來成長的那個地方,這是需要更多人去參與接力的,提出你認爲更重要的想法……
上半年新院媒體系面臨師資不足的風波,進而發起校友串聯的問卷調查與交流會;下半年新院人士鬥爭風波,促使旅台校友發起聲援聯署聲明。這個過程的參與,必須學習將情感情緒演練為理性對話語言,不熟悉的領域就啃著一堆書、資料去發展論述、踫到瓶頸就嘗試詢問他人的意見去發展策略……
在自己身上或許比較難以清晰看見這個過程的位置與行動。在她身上反而比較能夠深刻看見與感受那股她所堅持的日常生活、個人、他者與社會的公平正義面。
她:運動的過程,我其實也是不斷從他人一個積極動作、鼓勵,來堅持回自己現在所做的,我也是靠人來取暖的。
我說:國族認同是到了異鄉才被召喚出來,召喚出來的認同不是因爲有幅很深刻的馬來西亞圖像,我印象的大馬圖像其實很淺,之所以出現國族認同,是因爲他者的區分,就是劃分了我是個不一樣的異鄉人。
這個差異不僅僅是國族認同,包括成長的家庭、接受過的教育訓練、階級性別族群的内化習氣,在這個累積知識的異鄉情境中,總是流動、漂移著……
我是誰、我們是誰、我們身處於怎樣的時代與世代、我們該如何回應過去、現在與未來,無法連根拔起地架空於空中,那就要面對如何為自己存/在扎根。
原本決定要爆料、大大地爆她的料……以一種報復心態去書寫。可是,故事就這樣不經意地從最近的一次相處開始,時間不斷往後推……
對了,一直說的她,就是不給我任何抗議就把一顆炸彈丟給我的圍巾(溦紟)。我預估如果她看完這篇東西,一定嘀咕:這只是寫給我倆看的,其他人沒有脈絡怎麽理解。呵呵……對於我隨意的書寫,跟看得一頭霧水的閲讀者說聲抱歉。
親愛的,謝謝你。
1 流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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